夜很静，静得只能听见时钟秒针轻微的波动声。沈辰羽坐在沙发上，客厅的灯没开，只留一盏落地灯斜照着他冷峻的侧脸。

那通电话结束后，他再也没有睡意。

他靠着沙发仰头，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响起季南星那声「…我好像发烧了。」

他怕她又是孤独一人，怕她发烧烧得很严重却又没人照顾。怕她的的每一句话都像刚刚那样，无助、疲惫，还要强撑坚强。

怕她，有一天会不需要他。

沈辰羽轻轻闭上眼睛，记忆一涌而上。

很多年前的每个下午，天空下着绵绵细雨，他一放学就被父亲叫去车站接人。

「一个小女孩，十岁，以后都会住我们家」父亲只说了这样。

那时他不过十五岁，还带着少年特有的不以为意，眉眼间带着未经世事的稚嫩。

他站在火车站的出口，等了一会有点不耐烦了，终于他注意到一个小女孩从车上下来，头发贴在两鬓，行李箱都快比她还要高。她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脸上。

他走过去，将伞往女孩那侧倾斜，然后才问：「妳是季南星？」

她擡起头看他，声音小得像小猫咪叫了一声：「哥哥。」

沈辰羽从没想过，那声「哥哥」会在他心中留那幺久。

现在想起，那一刻似乎是命运的某种安排。他的人生，就那幺被她悄悄闯进来，从那声「哥哥」开始。

沈辰羽捂着脸，手指轻颤。

她哭的的时候他也会心痛，生病时他会焦虑到无法入睡，但他不能让她知道。他不能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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