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十八岁生日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从老屋的窗户洒进来，落在餐桌上的蛋糕上。奶油有点融了，蜡烛歪歪斜斜地插着，像是某种不成文的仪式。

「快点许愿。」李钧宸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温柔，坐在对面，双手交叠在膝上，静静望着他。

李铭望着蛋糕，没有立刻闭眼。他转头，看向父亲。

李钧宸看起来没什幺变化。三十四岁，像三十四岁该有的模样，甚至更沉稳些。衬衫袖口挽到手肘，手指骨节分明，眼神淡然，眉眼间却总藏着些藏不住的疲惫与柔和。

这样的他，陪着李铭度过了十八年。

「爸。」李铭轻轻叫了一声。

「嗯？」

「我长大了耶。」

李钧宸笑了笑：「嗯，看得出来。都比我高了。」

李铭弯起眼睛，像猫一样笑了，接着低头许愿。

他没有说出愿望，但他在心里轻声说：

——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吃完蛋糕后，两人并肩坐在阳台上，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像火一样燃烧。

李铭把头靠在父亲肩膀上，像以前那样。

李钧宸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推开他。

「还记得我小时候也这样靠着你吗？」

「嗯，记得。」

「那时候我不懂事，总缠着你睡觉，连上学都要你抱着我去。」

「你那时候很黏人。」

「现在也很黏啊。」李铭擡头看他，语气轻挑，「你不喜欢吗？」

李钧宸没说话，只是望着远方的落日，眼神仿佛有什幺瞬间闪过。他转头看向李铭，想说些什幺，最终却只是擡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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