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开学的那天，阳光从教室半掩的窗帘缝隙洒进来，灼热又真实。

我坐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手心因紧张出了一点汗。陌生的教室里，空气里飘着刚打扫过的清洁剂味，黑板还残留着上一班级留下的粉笔字，像没擦干净的记忆碎片。

「同学们坐好，我们要开始点名了。」班导的声音在讲台上响起，干脆俐落，像在给这一年打个节奏。

那时我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改变我整段青春的人，也坐在这间教室里，离我不到三公尺。

他叫程奕晨。

我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点名时他大声说了「有！」声音里有一种理所当然的自信，像这世界是他的舞台。他笑起来很灿烂，嘴角往上一勾时，眼尾会跟着轻轻弯起，那种笑容像阳光正中午照在操场上，不留阴影。

我低头，看着课本封面，装作没注意，但耳朵却不自觉地听着他说话。

午休的时候，一场意外让我们有了第一次真正的接触。

我去饮水机装水时，不小心撞到他。他手中的便当掉到地上，饭菜翻了一地，安静的走廊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的呼吸声。

我慌了，蹲下来帮他捡，嘴巴里不断地说着「对不起」。

「没事啦，不用那幺紧张。」他蹲下来，笑着拍拍我的肩。

那时我愣住了。他没有责怪我，反而给我一个宽容的笑容。那个笑，是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的——带着温度，没有一丝计较。

之后的日子里，他常常跟我打招呼。一下问我功课有没有做完，一下说他昨天打电动破关了，笑得像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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