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的出现，仿佛是一种取代——取代了那个本该一直存在的人，取代了家里那些原本属于许念的痕迹。

他记得许念生病的那几年，母亲无数次在医院里抱着妹妹的手，轻声地安慰：「没事的，等妳好起来，妈妈就带你去海边玩，好不好？」

可是，她最后没能带她去。

那天医院里的监测仪器发出了长音，母亲失控地扑到病床前，声嘶力竭地哭着，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痛苦全部释放出来。父亲则是沉默地站在角落，握紧拳头，指节泛白，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家里从那天起变得死气沉沉，母亲把许念的房门锁了起来，连公司都不去了，日复一日抱着妹妹的衣服，眼神涣散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许阳小小的身影站在走廊，看着这一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幺。

——直到许晴的到来。

那时母亲刚从育幼院带她回来，轻声地对他说：「阳阳，以后家里就多了一个妹妹，你要和她好好相处，知道吗？」

他没有回答。

许晴怯生生地躲在母亲的身后，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望着他，像是对他有些害怕，又带着好奇。

他记得母亲第一次抱起许晴时，眼里泛着久违的光彩，还笑着说：「真像个小天使。」

他没说话，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悄悄地握紧了。

后来，母亲的眼泪渐渐少了，她开始准备饭菜，开始打扫家里，家里不再只有死寂和压抑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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