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妄沉将她送去医院后，没有立刻跟进去，而是在医院门口掏出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五分钟过去，他将空了的烟盒扔进外面的垃圾桶，才走进急诊病房。

温心苍白的脸像葬礼上的百合花，唯一有颜色的是泛红的眼眶。她躺在床上，双手双脚被束带固定在床边冰冷的栏杆上，可即使被固定住了，却还是不停挣扎，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三年前的一切重演，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救她的人在她身边。

周妄沉看着洗胃管里抽出液体、清洗液体，看着温心曾经神采奕奕、如今却空洞的双眼，看着她意识不清晰却疼得发抖的身体⋯⋯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躁意汹涌而至。

「温心我去你妈的！」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大吼，可语气明明那幺凶，眼睛里却蓄满了泪。「妳答应我说会好好活着的，妳答应我的、是妳答应我的！耖！」

说着说着，周妄沉低下头，宽大手掌遮住双眼，眼泪沿着指间的缝隙溢出。

他不知道怎幺办。

要是晚来一步怎幺办、要是今天按原定日程去训练怎幺办、要是⋯⋯

此刻他的心心嘴里还插着洗胃管，因为经过食道感到不适而干呕。周妄沉其实并不确定她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可是当他看见她的眼泪跌进枕头里，一颗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对不起心心⋯⋯我不是故意要凶妳的，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我太紧张妳了才控制不住脾气，对不起，吓到妳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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