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芳。」

老皇帝难得将苏芳带到月华宫，散去宫仆，冷清庭园只点一盏油灯，光线微弱如天上那一线残月。

然而，老皇帝并不在意，仿佛于晦暗不明当中才有办法望到心中那缕倩影。望到曾经与他相依相偎于庭中的爱人，享受着与世隔绝的平静，喃吟着未能成真的美梦⋯⋯

「臣妾只希望哪日陛下选定能安心托附江山的皇子，便与臣妾和孩儿出去看看这琼楼玉宇以外的大千世界。」

「要若朕立我们的孩儿呢？」

「上有几位聪颖的皇兄，我们的孩儿只要健康愉快成长就好了。」

老皇帝盯着密旨上「立九儿」三字，只要玉壐一印下，他便亲手毁了爱人最简单的心愿，彻底叫她失望。但若不印下去，姬可类在床上气若浮丝的模样又再浮在眼前。

这一切从来无用考虑。

于是一咬牙，老皇帝便压下玉壐，在公公协助下蜡封密旨，亲手予以苏芳。

「本该召你护可类于封地，还你与夫人后生安宁⋯⋯苏芳，护好朕的小儿，朕向你保证往后安然携妻归隐田园，无刀锋可伸及。」

只是老皇帝的手尚未搭上苏芳肩上，他人已是一下单膝跪落。

「苏芳只有一求。」

素来无欲无求之人，如今都一一索求，老皇帝眸色一沉，不语听苏芳说下去。

「日后自有不少仇雠离间玉棠与君心，臣只求玉棠届时能平安无缺离开是非之都。」

「苏芳⋯⋯」对此要求，老皇帝甚是意外，但见苏芳心意已决「允。赐苏芳太祖玉指板，太祖说过见指板如见他，儿孙晚辈必允一求，但只有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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