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道莫忆卿攥着帕子，眼望戚石榴背影，难以释怀，呆了过去。戚石榴进门看他对着门框愣神，颇觉好笑，绕过遐思凝魂的所到之处唬他一跳。莫忆卿回过神来，慌忙用帕子在脸上乱抹了几下拿在手里，笑对戚石榴：「谢谢，这个还你。」

戚石榴端详莫忆卿道：「女儿家的身上没有一件女人用的东西，你收着吧。」

「噢，」莫忆卿傻应一声，满头浑雾，将湿润帕子塞入袖中。

五杂教的生活散漫快活，不觉正清观头七已到，姐弟随同玉儿准备果品烧纸到正清观祭拜。三人走出梨园天下，回忆在正清观的禁规生活，想到张宗阳命丧的一幕，与此刻落山的荒芜，应景应情，暗自神伤，凄凉无尽，走至焦黑山门，墙角檐下皆有灼烧的痕迹。莫忆卿伸手触摸那墙，更加伤感，眼泪在眼眶打转。莫忆明虽然埋怨张宗阳冷漠严肃，不通人情，却叹道死者为大，况且世间有什幺恩怨，须带到另一个地方去呢？

三人寻出狭缝，迈进破陋山门，见到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烧焦枯死，蒙着一层灰尘。道房烧得稀烂，塌的塌歪的歪。几人知道曾经属于自己的记忆，从此王后不得不将之一一抹去。玉儿辨识出曾经的道房，环顾周围，已没有一丝鲜活气息，鼻子酸了：「没什幺了，里面不用去了，咱们就在外里烧吧」。

姐弟将竹篮里的物件一一拿出，对着正殿的方向码好，将小香炉里撒了米，点燃三炷香插稳。玉儿找来一根粗木棍，使劲在泥地上画了个圈。三人跪着，燃烧纸钱，热浪蒸颊。玉儿盯着随烟直上的火苗与旋舞的飞灰，咽了准备好的说辞，抿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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