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妈妈手里握着中年妇人几乎人手一只的粉红色保温杯，氤氲的蒸气里隐隐可见杯子里头泡着枸杞红枣，但她却碰也没碰一口，反而是送到女儿手里。

“喝一点，刚才餐厅里那上百道菜妳也没吃几口，不要因为工作一天天都在那喝空气当仙女就为了减肥，坏了身体多少钱都赔不起。”

“喔。”

朱优优接过保温杯，喝了几口热茶，胃稍稍暖了，但就是没法擡头跟母亲说话。这跟习惯有关，她太习惯看母亲的眼色，如果她不愿意原谅，不管她跪在地板上多久都没用。

母女俩一直是这样的模式，空气里的无形压力像是乌云凝聚，气压也越来越让人难受，就在这时朱妈妈却突兀地开了口。

“妳哥哥忧郁症这件事，其实我知道。”

朱优优震惊地扭过头，看着母亲柔软的侧颜线条，心像是被一片锐利的叶片画过，细细密密的隐疼。

“那为什幺不快点带哥哥去医院检查？”

朱优优的疑惑让朱妈妈苦笑，她摇摇头，几度预言又止，在甲板的音乐转换成月光爱人时，她才哽咽着开口。

“当时我就不肯承认而已，大人总以为小孩子嘛，有什幺过不去的，不开心个几天打打游戏也就散了，有什幺好忧郁的，但也就是我这幺高傲才疏忽了他传递来的求救信号。”朱妈妈擡起泪眼，眼中有沈重的担忧，“他走了以后我很后悔，所以我背着你爸参加很多忧郁症讲座，也看了很多书，知道这种病没法根治，所以我才反对。并不是他本质不好，而是我担心，就算他现在好好的，哪天会不会又因为不开心闷不吭声就走了留妳一个怎幺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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