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余笙背靠阖起的门板，轻呼出一口气。

擡高手臂将手机拿到眼前，拇指向右一滑，画面立刻从航空公司网站切到了牧芮湘通讯软体的主页。

照片似乎是在咖啡厅里拍摄的，慕斯蛋糕与咖啡一前一后摆在一块儿，再前方是本全外文的书籍，上头以娟秀的字体写满注记，在朦胧的淡粉色滤镜下有如童话中的场景，充满少女绮想。

这风格倒是挺适合生性文静内敛的她。

余笙仿佛能想像她拿着手机对着桌上的物品按下快门后，双颊微红，露出喜悦却又不敢张扬的腼腆笑容。

唇角不自觉地弯起，笑里有他未曾注意到的温柔宠溺。

第一次见到牧芮湘，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他性格较同龄孩子沉稳早熟，虽然只长余缈三岁，替父母看顾妹妹，甚至亲戚家弟妹的次数却不少，他就是在那时，深深理解到带孩子这份苦差事，若没有无比的耐心和极佳的修养，分分钟能让人理智断裂，轻则劈头盖脸一顿教训，也不管对方听懂了没，重则把人提起来从窗户丢出去，图个两耳清净。

对他来说，小孩无疑是来自地狱的索命恶鬼，他统整为——小怪兽，并在往后时日尽可能退而走之。

是以，某年过春节时听闻牧家要带满一岁的闺女上门拜访，余笙逃难似地捞起大衣和钱包就要往门外跑。

孰料在他手握上门把的那一刻，门铃的乐声悠悠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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