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燕下楼时，本还满腹疑惑，见了眼前景象，那一瞬更是吓得傻在原地。

不过半晌，他已疾步至跌坐地板的全曲身侧。

秦燕镇定下心，徒手将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收拾到一边，与此同时，余光瞥见全曲手中也攥着片不大不小的透明块。

足够伤了自己，却不足一了百了。

锋利的边缘折射刺目橘光，打在全曲惨白的小脸上，干涸唇瓣被咬得泛起丝丝红艳，连带染红耷拉着的无光双眸。

全曲死命地咬紧牙根，哭肿的眼框晕着无边的红，眼神涣散，双手止不住颤抖——

她不晓得自己是如何忍下的，忍着不在身躯各处划上道道血痕。

分明唯有如此，才能缓和肩上热辣的疼。

但她忍住了。

秦燕趁着全曲失神时抽走手中那片碎玻璃，检查了几次确认没有伤着，才将她扶起，避过满地碎渣，小心翼翼地带至一旁餐椅上。

全若和他提过，有时全曲梦见过去的事情，情绪会失控，故而千千万万别独留她在勾手就能碰着玻璃的地方。

这两周她不是没有发作过，情况却相对稳定，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里，瑟缩于厚重的暖被里，好似如此便能减些自心头窜于全身的冷意。

她不让他进，不让他有接触自己的机会。

那几次，秦燕都只能焦急地立于房门外，偶尔听见她克制不住，闷在布料理的尖叫，再听见她连连不止的低声啜泣。

每次发作，有时能持续一整晚上，有时却持续不过几分钟，她的情绪便能安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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