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右侧门口，地毯收了起来，鞋子全都不见了，一扇白桦木门死板的挺在那儿，纹丝不动。

陈述然按了电铃，坐在门口发呆。

不一会儿，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走近。

陈述然已经睡着了，头歪歪的靠在墙边，俊气脸庞写满憔悴。

女人拍了拍他的肩，微笑道，「你是软软的朋友吧？」

*

少年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林姨在厨房忙活，不久又端出两盘番茄蛋炒饭。

香气诱人，但陈述然觉得，比之宋七七煮的稍嫌不足。

「软软是我干女儿，她从小就闹腾。她爸妈都管不住她了…后来那孩子的爸爸…唉，她初二跟朋友出门玩儿，跌进河里，脑袋瓜儿磕到了石头，啥也记不住了…软软她这一年过的很辛苦，她…」

*

林姨走了。

陈述然跪在地上十指插入发间，脸色惨澹。

「软软她啊，刚结束了治疗」

「什幺治疗？」

「她没跟你说嘛？我还以为你是她小男朋友哩…她得了自闭症，好不容易痊愈的，高二回来又有点儿复发了。」

清晰的对话兀自响荡，像是在提醒他的鲁莽愚蠢，和对她的不信任。

宋七七走了。

「还想骗我什幺？你有心脏病？抑郁症？还是自闭症？」

他记得她望着自己时，那双盈满泪珠的月牙眸。

他还记得她被那群地痞流氓欺侮时，凄惨尖利的咆哮。

「陈述然…我恨你！陈述然我恨你！」

陈述然走到窗边，从兜里掏出了烟，徐徐吞吐，灰白色的烟雾缭绕窗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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