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房门敲响的声音。
我迳自把裹满全身的棉被圈得更紧,懒得应门。
「诗妍啊,」是母亲,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殷切。「妈妈进来哦!」
见我良久没有反应,她便悄悄地转开房门,步履轻得如猫,我背对着她,不想让她擅自揣测我的心情。
「我炖了碗粥,起身吃晚餐吧。」
「不用了,妈。」我隔着被子含糊说出口,不晓得她听没听到。「我不饿。」
「不饿就别把整碗吃掉,吃个一两口也好。」
「真的不用了,妈,妳让我休息吧,我吃不下。」
「可是妳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在这样下去身体都会被妳⋯⋯」
「妈!」我突然失控地大吼,一吼出来我便后悔了,我我想到背对着她的自己,还用这幺不友善的口气跟她说话,精心炖好的粥再次被我无情糟蹋,她肯定会流露出失落的神情,罪恶感很快便攀满全身,但此刻的我真的没有想吃任何东西的欲望,我很快收敛起任性的情绪,用比较委婉的态度回复:「我是真的吃不下任何的东西,对不起。」
空气凝结了好一阵子,最后她好像才决定妥协,我听见她弯下身把餐盘放置在地板上,她只是担忧地说:「那我就放在门边等妳饿了想吃⋯⋯不论如何还是多少吃一点吧。」
我把脸藏在被子里,用力地点点头,希望她有看见。
不过母亲似乎想起了什幺,临走前忽然再度折返,她对我说:「啊——差点忘记了,刚才妳有同学来过,特别嘱咐我要把这个交给妳——我就放在妳桌上了⋯⋯妳也真是,怎幺这幺一个让人担心的孩子,嫌我担心不够,连妳的同学都来关心妳了,妳要快点好起来,吃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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