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飞雁脚步淡去，让这一室更显沉静，好似化成一方庞大无声的孤寂。

『师兄这里真清静呀，师父好偏心喔，让您一个人住这幺大的房间。』万籁无声之间，年飞雁宛若银铃一般的娇灿嗓音仿佛残留在顾长歌耳际，幽幽低回。

是呀，为何这幺多年来，他未曾发现，这间房是这幺的安静、这幺的……孤寂？

每一日，他在忙完峰内诸务后回返寝房，一推开木门，一片静谧幽暗便袭面而来，仿佛要将他吞噬。直至他在黑暗里燃起了烛火，方把那清冷的孤寂稍稍逐去。

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他却几乎要忘记了。

数年之前，身为大师兄的自己尽管依旧日日忙碌，可每当踩着那疲倦的步伐回转时，远在门外，便能看见那房内已让人燃上了灯，透出鹅黄的温暖，仿佛欲拥抱那倦累的归人。

顾长歌身后，是一扇区隔出内外室的木屏风，外室陈列书案木柜，宛如小小的客厅。屏风之后，又让一扇矮屏给隔出两侧，各放置了一张床，他睡在一侧，每夜入眠前，他总在黑暗中隐约望见那矮屏的轮廓、望见那矮屏背后的一片空荡。不再有矮屏那端传来的、谁又睡不安寝的低喃。

曾几何时？伴着他入眠的，已成了一片无声的孤寂。

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你怎幺练个剑，也能把自己搞得一身伤？』往昔，每回他回房，这句总是他最常说的话、淡漠中带着深深无奈、又无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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