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气息逐渐微弱，至不再呼气时，柳川望着貌似沉睡的麻清怡，一语不发。

他用手抚摸这张看了七十五年的脸，从五岁的那一天开始，这个傻呼呼的女人，就从未离开过他的生命。

难过，逐渐放大，大到柳川只能不断想着以前的过往，来平复内心的伤痛。他听不到一旁子孙们的哭声，看不到其他人眼泪婆娑的模样，现在的柳川眼里只有麻清怡。

一直，都只有她。

「笨蛋，我爱妳啊。」就算知道过世的她，早已听不到，柳川还是艰涩地开口。

他爱着她，用一辈子的力气，去呵护、疼惜。哪怕到生命的最后，他还是体贴地比她晚走一步。

「我爱妳，妳有听到吗？」语气颤抖，众人听闻都觉得十分心酸。

「爸，妈妈看到你这样，会舍不得的。」柳馨一边劝道，眼泪却也掉个不停。她是心疼，自己的父亲熬不过母亲这关。

「小怡，我会一直爱着妳，若有下辈子，请让我继续陪伴在妳身边。亲爱的，求妳再爱我一次，好不？」

说完，柳川撑着一旁的茶几，缓身站起。

「别理我，快去处理你们妈妈的后事吧。」挥掉一旁欲揽扶的晚辈，他拿起拐杖，摇晃身只，一步一步地走出病房。

在幽暗无尽的走廊上，身旁已经没有心中最挚爱的人。

柳川往前一步，眼水就掉一滴。走到玻璃窗前，外头不知什幺原因正放着烟火。

「我们公证时，也曾经拥有如此美丽的夜晚星空。小怡妳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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