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轻送，轮月高挂，如往常一般的平静夜晚。

可是他睡不着。

他步出房门，足下步履悠闲散漫，转了几转觉得无趣，便往山脚而行，甫至山脚下，却觑见一个纯白人影无歌而舞，形成一幅绝美之景。

那人一转身，舞动之姿嗄然而止，凝视着来人的眼神带着警戒，上下打量了一番，虽是认出他的身分，但戒备不减反增，「噢，你是山上那座道观的人，又要下山杀妖了吗？」

感受到女子的不友善，他只是淡然一笑，接着往前几步，和她一同沐浴在澄光之下，「姑娘语气中带着怨怼，似是不甚喜爱道观中人。」

看见来人靠近，女子也跟着退后，眼中还带着些许怒火，「你们自诩正道人士，终日惩奸除恶，降妖伏魔，但连甫修炼成形，从不为恶的小妖也被逃不过你们的逼杀，在我眼中，你们更像邪魔歪道。」

女子言语毫不客气，但他并没有因此发怒，「姑娘所言极是，所以，我没有杀过妖。」

只见她柳眉轻拢，双眼满是狐疑，「怎幺可能？道观中以黄绿蓝黑四种颜色的衣袍区分位阶，黄色为最下阶的弟子，黑色便是最上者，你既着玄袍，代表地位非比一般，你如果没有杀过妖，如何能爬到这个位置？」

他没有立刻应话，只是将目光投向远方，恍若望向天地尽处，过了片刻才又说道，「从元体修练到幻化人形需耗费百年时光，只要没有作恶，谁都有生存的资格，就如同我不会杀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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