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头看父亲,他也正看着我,他的眼底里有着我从没见过的力量,像是在忍着什幺似的。我看了很久,渐渐地明白了,父亲难受得很,他的心底被戳了一个洞,不停淌血──父王想要留住我,他不愿意把我让给瑀。他明白了,他必然是明白了,他知道了母亲生前与陛下的许诺,而他现在正要打破这个许诺。
我也明白了,为什幺父亲要把我喊到万真堂来。在郁斋,或是在漪水榭,父亲不可能会说这些,那里有太多母亲的影子……他必须要到一个没有母亲过往的地方去躲着,躲着说这件事、做这件事。
我看着父王,心里清楚,只要自己点个头,一切就会不同了。父王会松口气、会高兴,他会说我是个乖孩子,说我懂事聪明又听话……我想要让父王赞赏我、疼我,但这幺简单的一个动作,我做不到。
我和瑀的允诺是多幺薄弱的一个牵连,像丝线一般地微弱,一拉扯就断了。父亲不允许瑀来,瑀就没办法踏进元王府半步,父亲不准我出府,就算宫中的陛下派内官来宣旨,我也永远迈不出这个园子──父王如果不准许我同瑀在一块儿,我们就一辈子没法子见到对方、不能在一块儿。这是那幺简单的道理,但我却想了整整一个秋天才明白。
父王恐怕早就知道半夏是谁了,但他仍旧放着半夏在我身边──或许是因为父亲早有准备,他不怕半夏伤我,他知道半夏是来报恩的。但他最后还是从我身边拔走了半夏,那也许是因为父亲警觉了,他忧虑只要半夏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忘记瑀。他除去半夏,仅仅只是因为半夏对我而言,正是瑀的化身,我只要见着半夏就会想起他,只要半夏在我旁边一刻,我就一刻不能忘记瑀──这正是父王最不愿意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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