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柯姝蔓才刚从一场跨县市的连动检讨会议回到家，刚换好室内服、正准备泡杯热茶，一个男人就走了过来。

她微微挑眉看着厉卓岩：「怎幺了？」

厉卓岩声音罕见地透出一丝疲倦：「妳儿子是不是偷偷在家学完了《初级医学百科全书》？」

柯姝蔓微顿，神情冷静：「今天换医学题库了吗？」

「不只题库，还升级成模拟问诊了。」厉卓岩语气难得失控，「他刚问我：『如果法医看到肠子是干的但胃还有液体，是不是表示人死前刚吃完饭？』」

柯姝蔓失笑，放下茶杯问：「你没回答？」

「我当然回答了，但他又接着问我：『那为什幺死亡时间还要靠直肠温度来判，不直接根据胃内容物？』」

她终于笑出声来：「厉医生，你这种反应，十年前在你自己当实习医的时候也没出现。」

厉卓岩语气像是要把一堆图表摔出去：「我那时候还没被一个小孩用三段逻辑逼到想申请噤声权。」

柯姝蔓一边笑，一边走向儿子的房门，推开门，看到厉昊廷正抱着一叠医学与法律交叉领域的漫画、笔记，眼睛发亮。

「妈咪！」他一脸天真地回头「脑干死亡是不是代表法律上也算死亡？可是心脏还能跳耶，那能不能继续算活人？」

她淡定点头：「法律上，脑死等于死亡，但医学上心跳持续是生理事实，所以要看你站在哪一边来定义。」

厉昊廷崇拜地点头：「妈你真的懂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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