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黎明时分，窗外天色微亮，麻雀啁啾。

或许是睡在不熟悉的床铺上，程颍醒的比平日都早，而她第一眼所看到的，便是将她搂在怀里的顾时殷。忆起夜里借着睡意向他闹腾，她现在只想挖个洞躲起来。

过去程颍不曾近距离观察顾时殷的睡颜。此刻她用目光逡巡他的面部轮廓，剑眉浓密、鼻梁高挺、双唇⋯⋯

有点想亲他。她被掠过脑海的心思弄的脸热。

偏偏顾时殷就在这时醒了。他睁开双眸，对上程颍脉脉含情的视线。「要不要再睡一会？」他的闹钟还没响。

他刚醒的嗓子微哑，带了一点磨砂质感，低沉又富有磁性。她把脸埋向他颈间，忸怩的回：「嗯。」接着又问：「你有睡好吗？」

顾时殷稍微收紧手臂，拥抱程颍触感柔软的身躯。「⋯⋯其实没有。」

「因为我？」她内疚的掀了掀眼皮，纤长的睫毛扫过他的锁骨。

「是我自己忍不住一直看妳。」他自诩的寡淡无欲，在她面前总是溃不成军。

「不无趣？」

他低下头，嗅到她发间淡淡的花果香。「一点也不会。」他始终记得，她挡在他身前护着他、她推开伞陪他一起淋雨、她体贴的把肩膀借给他，还有太多太多她的好，他都念念而不忘。但凡与她有关，对他而言就不可能无趣。

一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察觉时，他早已满心满眼全是她。

＃

隔周一，程颍开始在雪竹公司上班。入职的早晨，她被塞了不少杂务，其中复印资料的过程，由于她还不熟悉既定规矩，在装订影印本时出了差错，被上司冷嘲热讽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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