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过纪新璇冷酷无情给人家抹脖子的模样，他记得纪新璇那双眼眸原先空洞的神态，他能推测纪新璇成为偶像的目的，他理解纪新璇对自己、对任何人的防备心。

因为他爱纪新璇。

这份爱，从来都不是玩笑。

记忆一瞬倒流，李寅辰十岁那年夏令营的深夜，那段他始终不愿提起的回忆倏然翻涌。

那晚他差点被老师以健康检查为名，带进厕所。他记得自己在走廊上瑟瑟发抖，记得那双用力摀住他嘴的手，记得那令人作呕的触碰与侵犯。

他当时发育迟缓，国小三、四年级时身高还不足平均，浑身娇小，是最容易被挑上的目标。

直到一道身影出现在雷声闪电交错的走廊尽头。黑衣、黑帽、黑口罩──几乎看不见样貌，但他知道是谁。

是他。纪新璇。

那不是第一次被他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那声音他太熟悉了。

当他被拉入阴影中、藏进扫具间，耳边听见那声尚未变声、却坚定无比的低语：

「摀住嘴。不管发生什幺事，都不要发出声音。」

他用力地摀住嘴巴，止不住战栗，脸上涕泗纵横，扫具间外是老师一声声的低呜，仿佛被人紧紧摁住嘴巴。

扫具间的空气稀薄，他紧张得忘记呼吸，好像一喘气就会被发现，那双恶心的手会继续揉捏着他──蓦然，扫具间的门被喀拉一声打开，少年宛如曙光，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他害怕的窜进少年的怀里，嗅到了对方身上的血锈味混杂些许的汗味，发抖似乎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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