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融化了翅膀，终于坠落的乌鸦。

唐辰在一片黑暗里下坠──当她疲惫地睁开眼，她看见自己跌坐在高中的女厕隔间里，她坐在冷硬的，一小块一小块灰色磁砖拼凑的地板上，温热的鲜血从她的下体汩汩涌出，血液在磁砖白色的缝隙里流动，延伸。

一点一点地，漫出门缝。

她眼神失焦地望着自己制服裙下沾血的修长双腿，那一对苍白的脚踝上，有潮湿的血渍，与下滑的血珠。像是脚铐。

那是个夏末秋初的季节。

起风了。空气里有一点从操场上吹来的尘土味，还有一些青草的香气，唐辰虚软地背靠灰白斑驳的墙，阖上双眼。

她好累。

像是被扣下扳机的乌鸦。

她只闻见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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