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那天，天气很好。

天空蓝得不真实，阳光穿过礼堂玻璃斜洒在每一张穿着制服的脸上。我坐在人群中，望着讲台上台词练得生硬的学生代表，看着一束束花、一条条红色肩带，心里却空空的。

他今天没有坐在我旁边。

我们不在同一班了。高三分组后，我们变成了不同教室的熟人，每天仍然见面，仍然传讯息，但少了并肩写作业的时间，少了下课时他替我拉椅子的动作，少了那些安静又温柔的瞬间。

可我没说什幺。他也没说。

我们都在等，等一个不用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时机。

等一个，终于能说「我喜欢你」的日子。

中午，校园里的人来来去去，有的在合照，有的在哭。我坐在教室后门的阶梯上，晒着太阳，看着自己脚边那张略皱的毕业证书。

然后，我听见脚步声。

「妳怎幺一个人坐在这里？」

是他。沈子泽。

我擡头，他站在阳光里，制服上还别着班导刚才别上的小花，皱巴巴的，却很好看。

「躲一下。」我笑了笑。

「妳这样，谁帮妳拍照？」

我摇摇头，「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太爱拍照。」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把书包放下，坐到我旁边。

「那我们现在拍一张，只有我们两个的。」他说。

我回头看他，「你不是也不爱拍照吗？」

「但我想记住妳今天的样子。」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我没再拒绝。

我们靠得很近。阳光从左侧照进来，我看到他眼里有倒映的光，也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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