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8岁、白羽昊12岁。

那天下午的体育课，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学校操场上的躲避球场被简单划成两侧，男生站在内圈，女生坐在看台，教师站在阴影下，一边喝水一边喊着节拍。

沈昭站在角落，双手微凉，汗湿的掌心紧握成拳。

他知道今天会出事。

从点名开始，几个男生就一直在交头接耳。当老师一转身，他听见那个平时最爱起哄的孩子低声说：「等会儿把那玻璃心打下场去。」

球赛开始第三分钟，第一颗球直直朝他脸飞来。

砰的一声。

他脸颊侧被击中，整个人向后踉跄，耳朵嗡嗡作响。

「哎呀，对不起喔，不小心的啦。」那孩子笑着说，毫无歉意。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他闪得比蜗牛还慢！哈哈哈——」

老师看了一眼，没说什幺。可能觉得男孩子之间打打球没什幺。

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

一颗打到肩，一颗打到腹部，还有一颗直接扫到膝盖。他跌坐在地，膝盖磨破了皮，但没有人停手。

甚至有人说：「他这样还不下场？装的吧！」

沈昭没哭，只是咬紧牙，用袖子掩住脸，慢慢站起来。

他已经学会了，哭没有用。

—

放学后，他蹒跚走出教室。球衣没换，膝盖上的血渗在白色裤角，干涸成一片暗红。

走到大门时，他看到那熟悉的背影靠在围墙边，低着头在擦脚踏车的把手。阳光落在他身上，像是整条街唯一的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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