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的那一刻，雪下得更大了。

整个世界像被静音包裹，唯有风刮过车窗的声响，偶尔敲得人心发闷。

时慕初坐在副驾，手机萤幕亮着，耳机里那段反复重播的声音愈发刺耳。

「……她知道太多了，不能再留她……廷岳，你自己决定。」

那不是假设，不是揣测，是实打实的谋杀录音。

藏在一份标示为「年度分红协议」的沈氏文件背后，用密封胶纸贴住晶片边缘，巧妙到几乎查无痕迹。

而录音里的声音，是秦如嫣。

「他们早就想让她死。」商曜琛声音很轻，却像句句砸在心头。

他从不轻易说「死」这个字。但这一次，他说得如此清楚。

不是车祸，不是病变，不是「命不好」。

是有人动手，是有人下令。

而此时的沈家书房内，沈斯言依旧坐在原地，背对落地窗，雪落在他肩头，却毫无知觉。

录音一字一句地从耳机里传入，他脸色苍白如纸，唇色发紫。

「……廷岳，你自己决定。」

那一刻，他的信仰崩塌了。

「我一直以为……她们在争权夺利。」他声音沙哑，「我以为你们是在争家产，在抢位子。」

「我以为她是怕你妈威胁我在沈家的地位……是怕你进董事会……」

「我从没想过，她是真的……怕她。」

怕一个女人能看穿帐目的异常，能查出江涛失联的真因，能揭沈氏根基底下的腐烂。

「你妈那晚不是跌倒，是被推下楼的。」商曜琛语气冷静到残忍，「她说楼梯没灯，是因为电源被人切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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