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格外寒冷。风啸声钻入孤儿院墙缝，像只冰冷的手，悄悄地摸遍每个角落。

院子角落的老树下，一个女孩蜷缩着坐着，双手抱膝，脸埋在厚厚的围巾里。旁边停着一辆脚踏车，铃铛已坏，在风中摇摇晃晃，发出细微的叮当声。

那脚踏车并不是她的，是别人不要的旧物。但它曾经载着她逃离那群喧闹的人群、那间拥挤的房子、以及那些令她无法直视的脸。

她从来不喜欢热闹。其他孩子在笑、在闹、在追逐嬉戏，那些声音对她而言总像隔了一层雾，遥远又陌生。

直到那天，小程出现了。

她永远记得那道声音——清亮、用力，却又带着些生硬：「大家好，我是小程，今天我和爸爸一起来这里当志工。」

她擡起头，看见一个穿着红色羽绒外套的小女孩站在台阶上，对着众人笑着挥手。她的脸颊被寒风染得红通通的，眼睛里闪烁着像雪地里星光般明亮的光芒。

她原本不打算理会小程。这样的孩子她见得多了——热情、吵闹，来得快，也去得快。

可小程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穿过她筑起的墙，像阳光洒进阴暗角落，不经意地照亮了她习惯隐藏的内心。

当她再次擡起头时，发现小程正看着她。

「妳怎幺不去和大家一起玩？」小程问道，声音温柔，不带逼迫，只是慢慢地走到她身边坐下。

她低头望着脚踏车那卡住的链条，手指在金属齿轮上无意识地转着，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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