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内，朝阳初升，透过殿外丹楹朱扉，落下一道道修长光影。

百官早已依序立于殿中，气氛却不如往常朝议时的平稳。

群臣面色或凝重、或犹疑，交头接耳之声如水面潜流，暗藏波澜。

御座之上，祁湛一袭玄袍，身形挺拔静坐着，他指间轻叩椅扶，节奏如无声战鼓，与殿中日渐沉重的空气对峙。

「拓族蠢动未歇，边境连日告急，凉州兵线恐有溃退之危。臣等恳请陛下慎思，不宜亲征。」

言者是户部尚书周锡年，话中带着一丝犹疑。

此行若动，或为下策，朝中未稳，边局未清，不可轻举妄动。

「臣附议。」兵部尚书亦随之出列，拱手而语。「皇上贵为天子，万不可轻涉险地。边防军事当由将帅担之，陛下亲征，万一有失，非但动摇军心，更关社稷安危。」

话音甫落，一众老臣纷纷应和，声音此起彼伏。

祁湛微微擡眼，眸光扫过众人，冷静、深沉，良久，他才开口，语气淡然却无可置喙：「朕记得三旬之前，便言明此事。若未能定策，便由朕亲征。如今三旬已过，策可立成？」

一瞬间，殿内顿时无声，众臣纷纷安静下来，再不敢多说一句。

祁湛微颔首，目光落于殿前地图之上，声线如刀划开晨雾。

「义安王回凉州已有时日，然拓族仍蠢蠢欲动，沿线接应者踪迹未明。凉州兵权虽仍由其统领，朕已命禁军暗中协防，严查往来军报。此乱一日不除，边境不得安宁，朕将亲率六卫西征，誓平此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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