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凉州，黄沙漫天。

祁湛抵达边境之日，战鼓声响彻山野。

自北线溃败消息传来已有数日，拓族数万铁骑破关而入，烽烟直逼州城。

沿途数座哨寨皆沦，朝廷驻军被迫退守于凉州南侧，局势已近兵临城下。

祁湛立于风头，望着远方军营烟火交错，甲胄未卸，玄色披风随风猎猎。

马蹄声自后方传来，韩璟策马赶上，低声报道：「前军守将贺长风昨夜再战一场，伤亡惨重，今晨已退至东丘一线，距主营仅剩二十里。」

祁湛眸色深沉，未语。

寒风卷动衣袂，地上沙尘飞舞，混着一丝血腥未散的气味。

「拓族动作太快，这几日节节推进，怕是早得了内应。」沈衡紧随其后，蹙着眉面露忧色。「若再拖延，恐怕主城也难守。」

祁湛登上临时指挥高台，眺望北方烟尘滚动处，远远可见几缕敌骑探哨疾驰而过，旗帜模糊，看不清细节。

北方远山之后，黑烟已淹没了山线，铁蹄所至，草木无声。

野鸟已不再南飞，空气中，是焦土与铁器交击的余声。

「义安王可有消息？」祁湛也不慌，语气沈稳。

「未见军旗，也未见使者。」韩璟摇摇头，带着不解。「照理说，以他的兵力，应该已与拓族汇合，但至今未现身。」

祁湛没有立刻回话，只静静望着那片黄沙之地，眉间无声紧锁。

他知祁仁绪不会反，但这场局，不到关键时刻，也不该让任何人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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