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停止。

雅间之内，静得只能听见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以及……彼此那早已失控的心跳声。

徐子茵手中的那张麻子脸面具，轻飘飘的，此刻却重若千钧。她看着眼前宋彩凝的脸，看着那张绝美无瑕的脸庞上，那双总是温婉如秋水的眼眸中，所有的情绪——震惊、迷惘、心碎、荒谬——如同被打碎的琉璃，一片片地剥落、碎裂，最终，只剩下了一片空洞的、让人心悸的死寂。

宋彩凝没有尖叫，没有后退，甚至没有流泪。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徐子茵，那张属于女儿家的、清丽而又写满了无尽歉疚与痛苦的脸庞。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不是因为欺骗，不是因为谎言。

而是因为，她日思夜想、不顾一切千里追寻的那个「他」，那个她早已认定要托付一生的「未婚夫婿」，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幻影。

许久，宋彩凝才终于从那片死寂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不再温婉，而是因极度的震惊，而变得干涩、冰冷。

「所以……」她看着徐子茵，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一切，都是一场戏？」

徐子茵闻言，浑身一颤。她从那冰冷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比直接的打骂，更为伤人的东西。

「不……彩凝，我……」

「一场戏！」宋彩凝的声音陡然提高，那份强撑的平静，终于出现了裂痕。她站起身，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你把我宋彩凝，把整个宋家，当成什幺了？你用来藏身的道具吗？！一个谎言，你竟能瞒我至今！从临安到京城，你看着我为你担忧，为你落泪，为你千里奔赴……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特别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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