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后你直接辞职了？」我把吸管丢到垃圾桶里，直接仰头喝掉剩下一点点的豆浆，淡淡的豆香味在齿间漫开。

白新羽突然安静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矿泉水瓶身的凹痕。窗外蝉鸣声变得很响，像是要填补这段突如其来的沉默。

半晌，他淡淡开口：「那阵子有个明星吸毒的丑闻，总编就要我写一篇明星吸毒的盘点文，其实我也知道，我们这个工作就是要蹭热度，哪怕是擦边热度都要蹭，不然没有流量。」白新羽扯了扯嘴角，「结果就是那个明星的粉丝把粉专灌爆，还说要肉搜我。」

「天啊⋯⋯」

我太懂这种感觉了。

很多时候明明我们都是听上面的人发号施令，但被骂的时候却是我们出来挡枪。

「我知道这是正常的，世界上没有不受委屈的工作，而媒体就是要流量。但是有天早上，我突然发现电脑萤幕上映出来的脸，陌生得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他闭起眼，重重吐了口气，平静道：「那时候我就想，辞职吧，不然我可能会发疯。」

抵达金门的第一天，白新羽轻描淡写地提起自己辞职的原因——就是看不到未来啊。可当时的我并不清楚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语背后藏着多少难以言说的重量。

而此刻的我才终于明白，他说的「看不见」不是模糊的迷茫，而是清晰的绝望。当升迁管道被堵死，热情被琐碎消磨，每个明天都只是昨日的复制贴上⋯⋯那种看不见宛若钝刀慢磨，一点一点消磨掉对工作和未来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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