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买货的客人总是一个抽得比一个凶，跟个群闻味的狗，一进门就讲些咖啡话、问哪批新、哪个进口货。特别是会所的女人，全身塑胶味，一靠近就像把香水直接倒在你脸上，奶也贴上来，讲话还要自带尾音，惹得丹麟拨了根烟出来，点火时还不小心烫到指节。

「丹哥，你今晚都不理人家——」

就像现在这个，浓密的假睫毛，妆一定画得很浓很白，小腿或是脚踝上一定有小刺青，穿着不是豹纹就是厚底鞋。丹麟抽了一口烟，烟火一甩，火星划过空气，弹到那传播妹的裙角边。

她唉呀了一声，缩了缩身子，还作势拍着自己裙子，奶又抖了两下，想让他看得更清楚些。

「丹哥是我不够漂亮吗？」传播妹继续凑近，指甲涂着银色亮片，在他大腿上磨蹭，「你说话嘛——」

「漂亮这种东西，要看是拿来花钱还是收钱。」他把烟吐在她身上，「我今晚没想花钱。」

「人家也没跟你收钱啊……」传播妹装作娇嗔，作势打了他一下。

「那就更危险啰。妳不收不代表妳不想收。」

「你真是坏死了，每次都这样说人家。」她拉了拉他的衣角，「去哪啊丹哥？再坐一下嘛。」

「家里的冷气没那幺臭。」

说完，他手指随便甩了甩，想把黏在身上的香水味甩掉。走到会所门口时，他站了几秒，拿手机出来滑了一眼。

没讯息。

丹麟还是点开了对话框，祝青黛那张模糊的背影照还躺在上面，他盯着那行名字几秒，然后退出去，把手机塞回外套。刚关上萤幕，夜里那股热气戒贴上来了，还夹着烟味、人味、呕吐味，把整条巷子罩得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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