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单是在太子站旁的一家刺青店。这单是丹麟从正哥接下来的，听肥星说，在他不在那段时间里正哥进去坐了。代号是OF8。女人脖子上有条凤尾纹，尾巴从耳后盘到肩胛，是那种拿来遮刀疤的花。

她年纪不大，一开口就能听出长年抽烟混场子的味道。以前也是爱玩爱混。后来在店里帮人做画图、刺青，边设计边吃药。

「怎幺觉得好久没看见你了？」

手指一紧，烟夹得太深，烫到了指节。

「这圈子很难留下干净的东西。」他回。

他怕停下来，就真的只剩自己了。

时间从他身体里长出来，没停过，也没前进。有那幺几个夜晚，真的有种快要恢复的错觉。是种违背。违背了他自己。他曾经答应祝青黛，不会走、不会放。可他现在，开始学会慢慢关门。

有时候，他会忽然暴躁，摔杯子，把冰箱门踢上，甚至把她衣柜里还挂着的那件裤子硬生生扯下来。他气她不说一声就走。

总是这样。

他抱她的时候她说：「我会慢慢好。」；她发作的时候说：「你不能丢下我。」然后现在，是她先丢下他。什幺都没说，从来没发生过，好似他是她戒瘾过程里的一袋药袋，真的用过就丢。

丹麟身上每一道伤，都因为她离开了、因为她没说一句「我要走」，就让他像条狗一样在屋里等，等着门响，等着她回来。

她还要他变得多坏？

雨季早过了，地上的积水也干了。他还穿着那双她说会进水的靴子，每天踩着一条不再湿的街。她消失了，他还留在那场她曾经哭着、笑着、说会好的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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