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岚很久没有跟陌生人这幺靠近过。

尤其是在学校这种地方。

尤其是像林予晨这种，总是被别人围绕的人。

星期一早上，她像往常一样提早到教室。校门还没开，她就在巷口的早餐店点了豆浆和葱抓饼。外带时还提醒老板：「辣酱不要加太多。」

老板看她一眼，笑：「小女生也吃辣喔？」

她摇摇头，小声回：「是帮朋友买的。」

但其实不是。她只是习惯性为某个不存在的「朋友」做点什幺，好像那样她就不再那幺孤单。

进了教室，她坐在窗边位子，阳光还没洒进来，只有灰白天光斜照着桌面。她打开便当袋，咬了一口饼，手却不小心碰到什幺。

是张折好的纸条，夹在桌垫下。

她愣了一下，拿起来展开，里头只有一句话——

「兔子今天还会喝红茶吗？」

她看着那几个字，愣了好几秒，然后脸红得像刚刚煎饼时喷上去的辣酱。

字迹是细致的中性笔字，和林予晨笔记里的字完全一样。

她低下头，没敢笑出声。只是用铅笔在自己的本子上慢慢画了一只新的兔子——这次兔子手上不拿红茶，而是拿着热豆浆。

她在角落写了几个字：

「牠今天换口味了。」

然后把纸撕下来，折成跟他一模一样的大小，也塞进了桌垫下面。

那天下午的课特别闷，班导讲了三页课文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记得身旁的林予晨有好几次低头，像在看桌子下面，又像在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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