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五十七，天空像一张刚摊开的水彩纸，天边染着一层极淡的蓝紫。

操场尚未完全干透的红砖跑道上还残留夜里的露珠，反射出些微光点，像星辰落下的痕迹。空气透着凉意，夹杂着水泥墙角早熟的木槿香味。

羽球队全员，再次整齐列队。

「今天是第四天。」夏建宏教练站在跑道中央，眼神如定海针。

「间歇冲刺，反复起跑五十米 × 十五组，每组限时四十秒，完成后间歇一分钟，再接核心压力强化。」

队员们几乎同时发出低声哀号，气氛里有种被封印的疲惫，但没人敢抱怨太多。

「这种累不是为了今天，是为了比赛那最后一球。」夏建宏语气不疾不徐，「真正能撑到最后的，不是技巧最好的人，而是体力最不会先垮的人。」

王思颖拉着程可昕，一边活动脚踝一边说：「妳记得你昨天说过，明天我如果死在操场上，要帮我挑照片放遗照吗？」

「我改了，」可昕喘着气，「你今天如果倒下，我会直接挖洞把你埋掉。」

「你这样对朋友，良心会痛吗？」

「不会，我今天连肺都痛了。」她脸色苍白，但眼神倔强。

「准备好，冲刺第一组，预备——」

哨声响起。

队员如箭般冲出，脚步声在跑道上连成一串厚重的拍击节奏。李浩哲第一组就冲太快，回来时已气喘如牛：「教练这不是间歇！这是极刑！」

唐煜恒在他旁边，冷冷吐出一句：「还能说话代表还有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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