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云压得低沉，远方偶尔有雷声轻轻滚过，窗外风吹进来，空气里却依旧透着说不清的压迫感。江母一如往常打扮得一丝不苟，手里握着手机，刚接完一通来自海外的长途电话。

「英国那边的录取回复已经下来了。下周前办好签证，月底直接飞。」

平静、干净，没有余地。

江以辰没有擡头，声音闷闷地从指缝里挤出来。

「我不要去。」

母亲微微挑眉：「你说什幺？」

「我说……我不要去。」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违抗她的命令。

「妳要我念妳选的科系、学妳认为正确的谈吐方式，跟妳挑好的朋友吃饭，连我交往谁、喜欢谁，妳都要管。」

「我已经十八了！妳要我连往后的人生也让妳决定吗？」

「你现在不过是为了那个女孩闹情绪。」江母冷冷打断他。

「妳少拿她说嘴。」

「妳连她叫什幺名字都不记得，就觉得她是不该出现在我身边的人，就觉得她低我一等、配不上我、会拖垮我的人生。」

江母没有怒，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缓慢地将桌边的文件收好，轻声道：「李叔，进来吧。」

门外的李叔应声走进来，像早已等候多时。

「……她知道了。」

江以辰一愣。

「谁知道了？你说什幺？」

「宋同学……她知道那篇爆料的事了。她知道，是你叫人发那篇文的……她知道你……在背后动了手。」

江以辰怔怔地望着李叔，脸色一寸一寸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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