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一亮，汽机车迅速催动油门呼啸而过，连行人都步伐匆匆。

陶堇妤站在路树下，看着远方橘紫色渐层天空，静静听着母亲略带责备语气，清楚从电话钻进她耳膜。

「亏妳跟堇怡小时候吃了那幺多人家送的水果，长大就通通忘光光。」赖民蕙推开家门，在客厅沙发椅上坐下。「知道我在讲谁没？」

陶堇妤努力想了好一会，才勉强抓住记忆中一张模糊脸孔，大概知道母亲口中「美茹阿姨」是谁。

她撇撇嘴，小声反驳：「那是陶堇怡吃的，又不是我。」

赖民蕙没听清楚电话另一头女儿的嘟囔，自顾自讲下去，语气轻松开始跟她说道：「堇怡说要跟我去，到时妳也顺便一起去啦，一包红包三个人去吃，很划算。」

原来只是「顺便」找她吗？

陶堇妤意外却也不意外，这种「顺便」状况对她来说早已经是日常一环，只是每当被母亲说出口，还是会有情绪波动。

「再看看，不一定可以。」她声音不高，语气明显勉强。

「也是啦，妳工作又不像堇怡是坐办公室，不但固定周休二日，还见红就休。」她勉强的语气让赖民蕙会错意，她叹了口气：「之前就叫妳去堇怡那边上班不听，在办公室凉凉吹冷气、等下班不好吗？」

又来了。

她闭上眼无声叹气，每次提起工作就会这样。

陶堇妤能理解母亲其实是出自于关心，希望自己能做轻松点的工作，但从她口中说出来关心话语总是会跑调，像是过期的奶油，看似正常却早已走味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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