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爱踏进教室的那一刻起，杨斯贸就留意到了。

女孩低着头快步走向座位，手指不断把玩着耳边的短发，一缕缕地往脸颊旁勾，试图遮挡什幺，但那双红肿的眼睛根本藏不住，眼白布满血丝，下眼皮泛着不自然的粉红。

她明显哭过，而且哭得很厉害。

杨斯贸停下手，笔尖在笔记本上晕开一小团墨渍。

一股陌生的滞涩感突然堵在胸口，他想起昨天脱口而出的那些话，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他真的伤到她了。

这个认知让他全身不自在，莫政颐以前就说过，他说话太直，只顾表达自己的观点，压根不管别人听了舒不舒服，他当时不以为然，觉得实话实说有什幺不对？但现在，看着萧爱这副模样，他不得不开始认真反省。

下课钟响起，萧爱迅速收拾书本起身，杨斯贸几乎没经过思考就跟了上去。

他看着她拐进女洗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靠在走廊的墙边等待，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墙面，节奏杂乱无章，像他此刻理不清的思绪。

过了好一会儿，萧爱才走出来，脸颊和额前的碎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珠，像是洗过脸，看到杨斯贸的瞬间，那双红肿的眼睛猛地睁大，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她眼里曾经那些藏不住的羞怯、欢欣，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让他感到陌生的疏离。

这是第一次，萧爱看他的眼神里没有掺杂一丝温度。

女孩迅速地别开脸，加快脚步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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