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正一刻，昭阳殿偏殿传出内监仓皇的喊声：

「四皇子＿＿薨了！」

铜壶滴漏的声音蓦然断裂，

雪夜像被冰刃划开一道缺口。

四皇子兰泽安静地躺在锦榻上，

面色青白，唇角残留一缕乌红。

他手边的药盏翻倒，

琥珀色的药汁在灯下泛出诡异的紫光。

忆琼瑶跌撞而入，

素衣未整，

指尖颤抖着抚过儿子冰冷的面颊。

「泽儿昨日还说要与我守岁……」

哭声嘶哑，

回荡在空殿里久久不散。

皇上立在门槛，

龙袍下摆被雪水濡湿，

目光从儿子移到药盏，

刹那间苍老了十年。

喉结滚动，

却只吐出一声极低的「查」。

皇子与公主们

暮归握紧拳，

指节泛青；

星移眼底血丝乍现，

几乎要冲上前去夺那只药盏。

花汐攥紧醒春的衣袖，

小声抽噎：

「四哥哥昨天还教我射箭……」

醒春反手搂住她，

红了眼眶。

太医跪验，

银针入药，

针尖瞬时漆黑。

星移忽然想起

半年前，

宋凝允曾遣人送来一颗「扶阳丹」，

丹丸赤金，

香气馥郁。

他低声对暮归道：

「短时益气，久服蚀骨……原来如此。」

皇上最后只吐出一句：

「四皇子旧疾复发，药石罔效，以皇子礼厚葬。」

灵柩擡出宫门那日，

雪片如纸钱。

忆琼瑶扶棺而行，

泪已干，

声已哑，

只余一句低低的「泽儿…」。

暮归与星移并立长街，

雪落在他们肩头，

叠了一层又一层的霜。

忆琼瑶的背影

从凄凉、悲哀，最后颤抖的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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