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殿无声，铜壶滴漏似也屏息。

宋凝允跪于丹墀之下，雪色翟衣铺展

像一池未融的冰。

皇上立于帘前，背脊挺直如剑，却迟迟未语。

宋凝允擡眸，声音轻而稳

仿佛只是叙一段旧事：

「陛下，那年先皇后殡天

臣妾原以为凤座唾手可得。

可一句『青梅竹马』，

便将臣妾推回深宫长巷。

顾如云温良，徐黛琳明艳，

她们挡在臣妾与顶峰之间，

臣妾只能以香、以药、以人心为刃。

幽梦草换了她的梦，雪髓断了她的路，

丽妃成了替罪，臣妾成了无辜。

臣妾要的，从来只是这一步之遥

不是恩宠，是权柄，是母仪天下四字…」

她说到最后，语声依旧平静，

只是指尖在凤纹地砖上轻轻划过，

像在抚平十年来的褶皱，

又像在丈量那半步的距离。

「臣妾无话。」

她说了这四字，而后擡眸

目光掠过丹陛，掠过皇上，掠过十年前的自己。

「可若陛下要臣妾说…」

她轻笑一声，像雪面裂开一道缝，

「臣妾便说个明白。」

「顾皇后、丽妃…她们的死，臣妾都有份…」

她语气平得像在读账簿

每报一个名字，殿内便冷一分。

「可臣妾从未害过无辜之人。」

她忽然拔高声音，指尖直指龙座，

「她们挡的，不是臣妾的恩宠，是臣妾的命！」

「半步＿＿！」

她摊开掌心，像捧出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臣妾离凤座只差半步！

臣妾若不先出手，便永远只能仰望。」

她转向门外，目光扫过每一片或惊或怒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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