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次日，卯鼓初响。

金銮殿上，礼部尚书高声宣诏

「册封二公主序秋为『安北大长公主』

和亲临北，岁赐汤沐万金，即日启行！」

玉玺砸在丹墀，声音清脆

却像一粒冰珠落入众人心口。

暮归手中茶盏猛地一颤

滚烫的茶汤溅在指尖却浑然不觉。

擡眸时，眼底先是愕然

继而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又是和亲……」他低声

声音哑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指节在袖中攥得发白

十年前醒春远嫁的场景电光般闪回。

星移比暮归慢了半息，却反应更剧烈。

猛地起身，案几被衣袖扫出一声闷响。

「临北苦寒，序秋姐姐自幼畏寒！」

话出口才惊觉失态，连忙收声

却仍挡不住眉心的焦灼。

景行站在殿下，脸色瞬间褪了血色，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腰间玉佩

那是序秋去年生辰所赠。

他哑声问向宣旨太监：「可还有转圜？」

得到的只是低头无言。

花汐先是呆住，继而眼眶一红，泪珠滚落：

「二姊也要走了吗？」

小手揪住暮归的衣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但下一秒又破涕为笑：「可她能去找醒春姊姊！」

泪中带笑，像雪里突然绽开的迎春。

殿外，序秋本人却异常平静。

她抱琴而立，指尖轻拨

一缕《雁归云》悠悠荡出。

她向众人福身，声音清越：

「诸位哥哥，莫悲。

北地虽冷，却有春姊姊等我。

我带琴去，弹给她听，也弹给风雪听。」

说罢，她转身，雪色披风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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