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知远独自回到只有一个人的家。

他走进漆黑里，打开灯，掏出钥匙、钱包和手机。

沐浴后他窝到床上，点开手机才发现电量还有70%——他这才发觉，自己最近看手机的时间好像少了很多。

樊知远像往常那样漫无目的地滑动萤幕，在各个社群网站上游走。

他追踪了很多系上的同学，但根本没一个认识，也从来没有发过文。

他唯一做的事只是看，看他们如何卯足全力装出美好的人生，连忧郁也带着文艺腔。

蓦然，他滑到一则广告。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滑到关于她的消息。

明明他平常不买书、不追踪任何作家，演算法却像能挖掘他内心最深层的恐惧，运算出能驱动他情感的消息，占据他所有视野。

徐百泱学的那什幺情感运算，就是应用在这种地方吗？

如果这个世代连情感都能被运算，那幺……谁还需要浪漫？毕竟，所有浪漫都是假的。

熟悉的书封和姓名映入眼帘，他想起今晚姚允言手上的书——

舒娅。

如今她的名气已经大到，名字要设计得比书籍名称更显眼、书腰上的入围奖项和各界推荐密密麻麻。当然，少不了她那张漂亮的脸。

她唇角微扬，甜美而不具攻击性，气质出众，是诗坛杏坛都喜爱的模样。

樊知远和萤幕里虚假的她对视，直到广告秒数用罄，切换到下一则，系上某对情侣庆祝交往一周年，在夕阳下接吻。

再下一则，一张黑底白字，字被缩得极小，抱怨另一半生活习惯差，从细节见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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