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幺要走？」

少年呆愣，擡头看向青年。

锅中的红豆汤愈煮愈红，像火山爆发、不断从铁锅涌出。

滋滋……黏稠融入烈焰，大火烧得更热烈。

好热、好烫。

少年的指甲在青年手臂抠出血痕，对方却笑了。玫瑰从他的嘴角攀爬而出：鲜艳又空洞。

──它们有名字吗？

「我还没想过要给植物取名。」

那烧死了怎幺办？你还会记得他们吗？

猛烈的大火包裹青年的身躯，啃噬他脸上干枯的玫瑰。

黑焦爬上少年的裤管、窜入他的鼻息，愤怒灼伤他的所有呐喊，连开口都只剩一片雾气。

他来不及问：那我呢？

──你还会记得我吗？

空气闷热，黏腻的湿意几乎将毛孔阻塞，连同少年的呼吸一起压制──

「……哈啊！」

王玫猛地睁开眼，张开口却喘不过气，胸口抱着的书压迫他的胸腔，痛得他咬牙皱眉。

分明痛苦，他的手臂却愈收愈紧，像要把书本的棱角刺入肺脏。

短暂的窒息被逐渐失力的双手中断，他终于松开书，大口用力喘息。空气流入肺脏的瞬间，视线出现彩色斑点，在黑暗的空间里，像极了盛放的五彩鲜花。

直到麻痹褪去，王玫在原地呆愣许久。

没有大火、没有玫瑰、没有被烧的何汫，全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可是火舌吞咽一切的疼痛，却在王玫脑海来回萦绕，时刻灼伤他的大脑。

「……如果是梦就好了。」

王玫从地板坐起身，听到细微的时钟运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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