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天色仍灰着。

沈泽起得很早，像往常一样。十年来，他的生物钟从不曾为谁而改。

他轻手轻脚地下楼，光线还没完全渗进屋里，客厅像一个还在梦里的身体，静得让人不敢呼吸。

厨房的水壶发出细微的嘶嘶声。蒸气升起时，他伸手，从水雾里拿出那束早已买好的花，百合，十年前结婚那天，陆言笑着说这花香「太甜」。

如今，他只记得那声笑的回音。

他没有换水，只把花插进旧玻璃瓶里。花茎已发黑，花瓣边缘卷起，像岁月给出的嘲讽。

沈泽看了很久，才慢慢把瓶子放在餐桌正中央。

他没有写卡片。也没有说「纪念日快乐」。

只是照常泡了两杯咖啡，一杯无糖，一杯加两匙糖。

他忘了，这十年来，陆言早已戒糖。

出门前，他站在门口，回头望了一眼。

屋里静止的光线里，那束花像在呼吸。

他忽然想起一句老话

「所有的仪式，都是给沉默看的」。

他转身关门，钥匙碰撞出一声脆响，像结束，又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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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

窗帘没拉，阳光倾泻进来，刺得他眼睛微痛。

他迷糊地坐起，看到那束花。

百合的香气在空气里漫开，有一种过熟的甜腻，像爱情过期的气味。

他伸手去摸花瓣，手指一碰，花就碎了。

指尖上沾了一点花粉，他怔怔看着，忽然觉得那黄色的粉像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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