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比往年晚来。

雨持续了将近三周，整个城市像被一层透明的雾布罩着，

连光线都显得迟疑。

沈泽站在书店的落地窗前，衣领被风微微掀起。

他并不是刻意来的。

只是那天下工地巡检完，车子在南京东路口堵着，

他一擡头，就看见窗橱里那本新书。

封面是一张模糊的照片

灰蓝色的晨光里，有一个人背对着镜头，肩上披着外套。

书名只有两个字：

《还在》

他愣了很久，

直到有路人挡住玻璃，才回过神。

他走进书店，随手翻开扉页。

献词页上只有一句话：

「给那场还没结束的春天。」

沈泽的手指停在那句话上，像被烫了一下。

那个笔迹他太熟悉，

微微向右倾、收笔时略带顿点，

像是作者每一次停顿呼吸的痕迹。

他没立刻翻页，只是站着，

看着那几个字慢慢渗进心里。

这一年里，他看过无数张蓝图、批过无数份报告，

却没有人、没一句话能让他这样颤抖。

书店里放着轻柔的钢琴曲。

柜台的收银机「叮」的一声，像一个被闯进现实的音符。

他合上书，却在结帐时，手还在抖。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回到家，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咖啡的苦味。

书放在茶几上，他没有立刻拆封。

那本书静静躺着，像是一封信、一个不再属于他的梦。

夜深了，他终于翻开第一章。

书里的故事很平静，却又太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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