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天气好得近乎不真实。

天空蓝得像一封没有寄出的信，白云缓缓飘过，像时间的回音。

他们坐在户政事务所前的长椅上。

春天的风温柔，带着树梢新叶的气息。

旁边有人拍结婚照，新娘的裙摆在阳光里翻飞。

孩子追着气球跑过，笑声一阵又一阵。

沈泽低头看着手里那叠文件，静默许久。

「所以，我们真的要再登记一次？」陆言侧过脸，语气轻淡。

「嗯。」沈泽的声音像风一样柔。

「这次不为了谁的期待，也不是为了证明什幺。只是……想和你，一起生活下去。」

陆言沉默。阳光落在他睫毛上，闪着细微的光。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夏天，两人站在同样的柜台前，那时的他们年轻、急切、满怀热望。

如今，他们都带着岁月的伤痕与体温，再次回到同一个地方。

「十年了啊。」陆言低声说。

「十年零八个月。」沈泽笑。

「这次要不要誓言？」

「不需要。」沈泽看着他，

「我们已经用十年的生活说完了誓言。」

风从他们之间吹过，轻轻带起桌上的文件边角。

那一瞬间，两人几乎同时伸手去按住。

手指碰在一起，彼此都没有缩开。

陆言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但沈泽的掌心稳稳地覆了上去。

那不是热烈的拥抱，而是一种静默的确认

像是时间在他们指缝间轻轻合拢。

他们走进柜台，填完表格，递上身分证。

办事员擡头看了他们一眼，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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