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天灰得像是一张湿透的信纸。

云层压得低低的，雨声在窗外敲打着屋檐，一下一下，节奏缓慢而绵长。

沈泽坐在书桌前，图纸摊满一桌。

笔尖在蓝图上移动时，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与窗外的水声交叠。

客厅里传来猫的叫声，陆言正在地毯上编排他的书稿。

他换了稿名，新的题目是《仍在》。

电脑旁那杯咖啡已经冷却，却依然散发着苦香。

「今天又画那座桥？」

陆言问，声音隔着半个屋子传过来，轻柔得像要被雨声吞没。

「嗯。」沈泽低声回答，

「那条河，我总觉得太宽，桥怎幺都搭不稳。」

「你以前不是最会搭桥的人吗？」陆言笑着说，语气里带着调侃。

沈泽擡头，视线越过桌上的灯光，看见陆言正靠在沙发边，

笔电的亮光映在他脸上，那表情静谧而熟悉。

这样的对话，他们已经延续了好多年。

他们的生活不再有激烈的争吵，也不需要刻意的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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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是磨平的石头，光滑而温顺。

午后三点，雨小了些。

陆言起身去阳台收衣服，风里带着潮气，衣角冰冷地贴在手上。

沈泽随意擦了擦手上的铅笔灰，走进厨房，泡了两杯热茶。

当他端出来时，陆言正伸手去关窗。

那一瞬间，沈泽看到他的手腕，白得近乎透明，细微的血管在皮肤下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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