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深。

深得像能把人的心拉下去。

苏潾坐在床边，手里仍捏着那张黑卡片。

那银色的半月符号在灯下微微发亮，

像是某个人的目光，

静静地落在她手心。

「我来过了。」

这句话把她整个世界的空隙都填满了。

不是陌生。

不是威胁。

而是一种——

回到她身边的熟悉。

熟悉到让她胸口发痛。

她闭上眼。

记忆恍若又掀开一角。

—

黑海、风声、浪打上礁石。

她再一次听见：

「潾……我在。」

那声音太近了。

近到像贴在她耳边、贴在她骨头里。

下一瞬间，她看见——

一双眼。

那不是完整的脸。

是黑暗中唯一亮着的地方。

眼型深、眉峰冷，有一种压着世界的狠。

却在看着她时，

像是把所有的锋利都卸下，只剩下她。

她几乎能听见那双眼里的语气：

「我在。」

「别怕。」

「抓住我。」

苏潾胸口狠狠颤了一下。

她的手——

在记忆里又伸出去了一次。

不是求救。

不是反射。

是本能。

那双眼瞬间更亮了。

她追着他掉下去，

不是因为意外，

而是因为——

她看着那双眼时，心已经先掉下去了。

苏潾猛然睁眼，胸口一阵麻木。

她第一次如此确信：

她在深海里爱过一个人。

而他……

真的也爱过她。

—

门外传来稳重的脚步声。

顾寒川推门进来。

他看到苏潾的眼神时，

整个人僵住。

那不是迷茫、不是害怕，

而是——

她想起某个人时特有的柔软。

顾寒川心脏像被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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