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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晏钧的脾气就如同山间的雾，时而浓重、时而淡去，明明萦绕在身侧，却令人捉摸不透。

赖璟琛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江晏钧很多，这辈子的江晏钧便成了他的劫难——无论如何都无法绕过、避不开，也甩不掉的课题。

他们的关系一次又一次地裂开，然后又勉强地缝缝补补，尽管裂缝未曾愈合，却总能让表面维持着不至于崩塌的平衡。

就连此刻，面对江晏钧莫名的脾气，赖璟琛也只能按捺着性子，好声好气地说：「抱歉，我再试一次。」

江晏钧斜着眼看他，脚尖轻跺木质的地板，不耐烦地催促。

赖璟琛叹了口气，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再次夹上琴。

这几天，他已经被江晏钧忽冷忽热的态度困扰得心神不宁，茶不思、饭不想，练琴时也心不在焉。就连周季衡都看不下去，劝他去和江晏钧一次把话说开，否则徒增烦恼，越陷越深，反而无法抽离。

赖璟琛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始终没有办法像郭昀暄般鼓起勇气，他有太多需要顾虑的。

指挥棒敲响谱架，将他骤然拉回现实。

指挥皱着眉看着两眼茫然的赖璟琛，「黑眼圈这幺重，你是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难怪一直拉不好。」

江晏钧盯着赖璟琛眼下的黑眼圈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称不上笑意的弧度。

「耳朵不好，音准偏低也就算了；饭没吃饱，手没力，pizz接arco重音不够重也就算了。」他字字句句都像是淬了毒，渗进人心：「但你连拉出来的音都像杀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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