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未熄，赵佳琳就睡着了。

她在灯光下眨眼，接着发出惊喊，看见那个黑色的身影与她并躺在床上，他的手几乎碰到了她的脸。

「该死的！」这句咒骂的话之后，是一串低咆的日语，但颜雅棠已然起身，离开了床面。「他对妳下这幺重的手！若是我能，我会杀了他。」

赵佳琳仰视幽灵，一手擡起摸脸，突然间意识到她的模样，两眼一定哭得又红又肿，脸也被颜正贤打得瘀紫了。

「雅棠──」

「我告诉过妳别去他房间的！老天，我告诉过妳太危险了，但妳就是不听！」他冲至窗前，伸手一挥，拉上了丝绒窗帘。在赵佳琳眼里，他愤怒至极，根本没注意到他做了什幺。

但是刚才，他竟然能够……碰到东西了。他不是人，他不能，无论他如何渴望，也碰不到她。也许永远碰不到，即使在过去也不能……

她伸舌试探下唇内已经愈合的小伤口。「你看到……他做了什幺了？」她终于问道，声音几不可闻。

颜雅棠倏地转向她。「对，看到还听到了。我告诉过妳……」

一见她绝望的表情，他硬是吞回了接下去的话。赵佳琳勉力挪动身体离开床，随意地拉直身上天蓝色的毛衣。她走到梳妆台前，注视镜中的脸，发现幸好没瘀紫。她走进盥洗室，抖着手打湿一条毛巾，压上她灼痛干涩的眼睛。

「我不会──」她话声陡落，拿着毛巾的手从眼睛处移下，压住了嘴。她本想镇定、坚决地说出的话，变成被湿毛巾闷住的痛叫。「老天！我不会那幺做！我不会杀了这个孩子！我──我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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