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家门口不远处的电话亭，白宁摁下号码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凉风从街口拐了弯灌进女孩单薄的外套里，掀起肌肤阵阵颤抖。

微弱的路灯下，白宁缩着脖子，紧紧攥着手中满是刮痕的话筒。

「嘟⋯⋯嘟⋯⋯嘟⋯⋯」

『喂？哪位？』

「爸爸！」

像是在暗处抓住了什幺，女孩尖声叫了出来。

『⋯⋯白宁？』显然没料到她这突然的行为，男人愣了一下，诧异地压低声音，『怎幺回事？妳怎幺这个时候打来？住院费不是有着落了吗？』

「不是，爸爸⋯⋯」白宁吸了口气，本就细碎的嗓音干哑得不像话，「我打电话是想问爸爸⋯⋯你能不能帮我请一周的假？」

『请假？为什幺？妳生病了吗？』

「没有，我⋯⋯」望着身边无边无际的夜色，白宁犹豫片刻，哽咽地开口：「爸爸，我、我被人欺负了，我好害怕⋯⋯」

好害怕，好害怕那种眼神，那种一看就知道不会放过自己的眼神⋯⋯好害怕。

她在寒风里打着颤，小小的手死死揪着那截掉漆的电话线，就像抓着河堤旁最后一株救命稻草。

而电话那头却诡异地静默了下去，许是没料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孩，竟会这般突如其来地失控。

过了很久，男人似乎才重新提起话筒，传来低沉的声音：『白宁啊，爸爸知道了，爸爸明天给你们老师打电话请一周的假，妳这周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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