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天色将明未明。

周遭杳无人迹，偶尔听得见鸟儿触动枝叶，飒飒的响。

同样是一月，今年冬天，却特别冷。

空旷的墓园，万籁俱寂，远处的青山，绕上一层令人心头随之发凉的灰白。

黑色奥迪已经停在那里很久了。从寂静的夜色，到亮了一半的天光。

那位每日都会来卖花的阿婆也到了，开始摆起摊子。今天的花不多，最后，阿婆在边上摆上一桶纯白百合。

严末在车里远远看着，脸上是副银框眼镜——显然是一夜未眠，过高的眼压不允许他戴上隐形眼镜。

放在远方的目光始终没动，但就在百合摆出来时，他敛下眉眼，交握的十指收紧了些。

与此同时，大门口旁的老警卫一嘴叼着烟，很是无聊的模样，打量严末的车也有些时间了。

后来他打了个哈欠，人老了，夜班值起来实在不如以往轻松。

一台车停在那儿迟迟不动，虽说奇怪，可没什幺事，他也就没有出去询问的想法。

何况，还是个这幺冷的天。

来到这地方的人，往往藏着各自的悲伤。

从破晓时分，再到天色亮全，严末终于下了车。

他点了根烟，没抽，只夹在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指间，看着前端红光缓缓向后烧。

不过一分钟，严末将整根烟丢到地上踩熄，朝卖花的摊子走去。

看见严末走来，本坐着的阿婆立刻站起身，尽管背有些驼，还是努力直起那把老腰。

她笑得很和蔼，「年轻人，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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