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到所处的美术馆，她揉着太阳穴，跟着解说和众人立一幅中国当代名家的作品前，画里站了一排粉红色皮肤，长像一致的男人，张开大嘴，露出数量难计的牙齿，面对着举枪的士兵们，这个明星画家在中国当代艺术兴盛那几年里，行情被炒到最高点时，一幅画可以喊到近百万欧元，这对还在世的艺术家来说，是很不寻常的，更何况不过五年前，一幅画只要两万块就能买到。

千禧年后中国当代艺术在短时间内窜红，行情飙升，毫无历史脉落可言，就这幺从风行一时的苏俄艺术手里接下潮流的棒子，画商、拍卖行、投资客像蝗虫过境一样扫过中国后，接着转往其他市场，有人预言下一个「有机可乘」的市场是印度画家，也有人说是阿拉伯画家，没有人真正确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风潮会过，现在的流行终将会被下一个流行取代，所谓的「当代」，换言之就是没有永恒不变的价值观，反正钱在哪里，艺术品就在哪里，现实的很。

对画商来说，热门的画形同商品，她都不记得自己转手卖出多少幅张晓刚、奈良美智和安迪沃侯，处理这些画，不需要费心飞到卖家那里验画，一转眼就卖出，买的人也只在乎多快可以脱手，投资报酬率几成。

那是个和达文西、毕卡索和赵波，截然不同的市场。

「妳觉得怎幺样？」马文在她身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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